第9章 心情有点美
第二天上班，坐电梯时新闻频道一姐格外亲切地和方圆圆聊了几句，手里握着好几个大制作综艺节目的主持人一哥，主动和她打招呼。食堂、茶水间、洗手间，方圆圆迎来了一波又一波好奇的人们，她从无名小卒突然成了香饽饽。
方圆圆心里有数。
住豪宅，坐豪车，不是包养而是正式结婚的关系。不论她老公是谁，一定是有钱人。有钱人一般都有广阔的人脉关系，没人会轻易得罪她。
人家对她笑，她笑得更灿烂；人家对她客气，她礼貌有加；人家请吃零食，她分享自己的烘焙饼干。
老搭档周姐：“请客请客，结婚这样的大事必须请客。什么时候办酒席，我给你包个大红包。我表妹春天刚结婚，那家酒店是五星级新装修的，环境高档饭菜实惠，要不要我给你推个名片？”
有点熟的同事甲：“结婚了，什么时候请我们吃喜酒？这个年纪别着急要孩子，先玩两年再说。”
不太熟的同事乙：“太突然了，都没听说你有男朋友，恭喜。”
面对恭喜，方圆圆真诚道谢。涉及程侃，一概含糊带过。大家以为她年轻面子薄，打趣几下什么都没问出来也就散了。
方圆圆长出一口气。甭管多塑料的同事情，面子上过得去就行。咸鱼嘛，要求不高。假笑一天说了几百个“谢谢”，咸鱼表示有点累。
晚上下班，方圆圆等电梯。“叮”的一声，金属门打开，与黄馨然四目相对。
方圆圆被下班的人群挤到黄馨然身旁。电梯下行，磨砂波浪条纹影影绰绰映着两人大致的轮廓。
方圆圆目视前方，感受到凌厉的灼灼视线凝在身上，没有任何不自在。
黄馨然快气死了。
她竟然被欧阳轶警告不要再去招惹方圆圆，这不是滑天下大稽嘛。她早发现欧阳轶想泡方圆圆，手机上满屏的骚扰信息。原来她怀疑方圆圆欲擒故纵，谁想到人家转过头结婚了。
得意什么呀。
黄馨然心底轻嗤：搞不好方圆圆老公是个头秃肚子大的油腻老男人，嫁过去要给比自己还大的孩子当后妈……
想到这儿，黄馨然觉得心里平衡了，至少欧阳轶不秃不老，还是头婚。
等着吧，海城这么大，以后在社交场合遇到，她倒要看看方圆圆传闻中的亿万富豪老公到底长什么样。
黄馨然趾高气昂翘着手指将垂在胸前的长发撩至肩后，方圆圆这才注意到她今天戴的项链和耳坠是一套，沙弗莱的主石翠绿饱满，又不沉闷，很适合年轻活泼的姑娘。
在大多数人的固有印象里，奢华尊贵的祖母绿、鸽血红宝石、矢车菊蓝宝石在珠宝届的地位无法撼动，但更适合上了年纪的人佩戴。直到方圆圆收到朱先生送来的订制珠宝，觉得自己真是井底之蛙。怎么会有那样高级那样纯粹，看一眼就拔不出来的宝石！太美了！
电梯来到一楼，方圆圆淡淡收回视线利索地走了。
黄馨然：……
方圆圆肯定看到了，就装瞎呗！住龙庭壹号有什么了不起，欧阳轶虽然人不靠谱，他家在海城是有名有号的。只要能进门，可以少奋斗二十年，一样穿名牌戴名表开豪车。
已经走远了的方圆圆其实在想：走快点，否则买不到昨晚做梦馋醒了的新鲜罗氏虾。《擎天》联盟新赛季的常规赛下周六就要拉开帷幕，NSD和IMF的开幕战引人注目，希望NSD能赢啊。
程侃可以及时赶回来吗？
这周末她要参加常规赛开幕式的彩排，应该没时间买沙发和床垫了。《擎天》一年比一年有商业价值，主办方确定今年的开幕式在海城体育馆举办。方圆圆一直从事幕后，第一次面对上万观众。好紧张啊，紧张得一想到就腿肚子转筋，呜呜呜。
“又燃又萌！”
“你一开口，DNA都动了！”
“可以合照吗？”
《擎天》新赛季开幕式的彩排后台，一群工作人员将方圆圆簇拥在中心。
女孩子皮肤白皙健康，甜美的五官透着水灵灵的娇媚，配着二次元机甲女英雄诺拉的服装和银色双马尾，让人惊呼出声。
方圆圆被夸得有些不好意思，红着脸对着各式各样的手机像吉祥物一样被摆弄。
一周后，伤愈出院的程侃回到NSD基地。
老巴不大的眼睛红得像兔子，“哥，你总算回来了，想死我了。手恢复得怎么样，还疼不疼？”
Star比程侃走时瘦了很多，“队长，以后你一个塑料袋都不要提，要做什么叫我。”
阿哲和Golden也道：“队长，你回来我们就有主心骨了。”
程侃懒洋洋地笑着捶了老巴的肩膀，顺手揉了揉Star乱七八糟的头发，看向众人，“手术特别成功，我天天按要求复健，伤口已经基本长好了。不要把我当成易碎品，我还能打。”
这段时间弥漫在NSD队员之间的担忧、迷茫随着程侃一句话消失殆尽，大家眼里重新燃起坚定的光。
只有秦昭和纪鹏眼神复杂地对视一眼，后者道：“好了好了，你们队长还要继续休养，下场训练赛十分钟后开始，都该干嘛干嘛去。”
明天就是和IMF的开幕战，大家鼓着劲憋着气封闭训练了十几天，就是为了赢。电子竞技最靠手感，越是比赛越是不能懈怠休息。
秦昭将行李送到程侃房间，没有立即走。
程侃脱去长袖风衣，露出缠着手腕的几条保护绷带。秦昭看着那双曾经在联盟制霸多年让对手闻风丧胆的手，眼圈倏地红了。
“虽然我很想把你当一辈子的摇钱树，靠着你吃香喝辣躺一辈子，但竞技运动就是这么残酷。Star很刻苦，每天只睡五六个小时，吃饭都在电脑前。纪鹏说他天赋不错，假以时日能成长起来。老巴他们状态稳定，也知道主动加练了。你……就安安静静地退役，没事直播赚赚钱帮战队引引流，行不行？”
“我什么时候说过要退役？”程侃懒散地瘫在椅子里，质地柔软的黑色丝质衬衫松了三粒纽扣。明亮的天光将他的脸分成半明半昧的两部分。
深邃的眉眼下山根挺直，不薄不厚的唇轮廓清晰，下颌线削瘦流畅，男人特有的结处有一粒儿褐色小痣。隐在阴影中幽深坚毅的眸子慵懒中透着势不可当的悍锐之气。
秦昭苦口婆心地劝：“Ken神，你几个月没训练了。是，手术很成功恢复也很好，可咱做手术的目的不是让你重新站上赛场，而是为了让你能尽量像个普通人一样正常生活！”
“我知道，你不甘心，我都知道！”
“站在巅峰这么多年，你不甘心就此退役，你觉得只要手没废就还能打。你忘了纪鹏怎么退役的？他十七岁在老牌豪门俱乐部出道，一手修复师可攻可奶，人称“最凶奶爸”，粉丝遍天下。但是最后一场比赛腰伤复发状态不佳，输给了当时的冠军队Fire。他是被人怎么嘘下场的？那些人只记得他输了世界赛门票，谁又记得他赢了多少场？”
“阿侃，我知道你比任何人都热爱这个职业，咱们善始善终好好地退役，行不行？退役不退队，你是咱们战队的一块砖，哪里需要哪里搬，教练、经理……只要你说，我和纪鹏随时让位。”
程侃知道秦昭是真心实意地为他好。
他突然伤重，战队短时期内青黄不接，赞助几乎掉光光，运营极其困难。秦昭嘴里说着想吸他一辈子的血，实际却比谁都希望他站在巅峰的光环里退役。
程侃不想和秦昭剑拔弩张地吵架，“我的手伤还需要休养，退役的事儿以后再说，你让老纪把训练赛视频发给我，我看看。”
多年的默契下秦昭知道程侃这是暂时让步了，他连忙应了一声，“好，有你帮着老纪，咱们常规赛更稳了。晚上有空吗，我叫一桌‘畔园’私房菜给你接风。”
程侃点点头。
原本他计划回家吃饭，下飞机后简晴岚打电话说方圆圆今天有事，让他明天再回来。
啧。
不知道的还以为方圆圆是亲女儿，他是倒插门呢？
方圆圆不到场，亲妈都懒得单独给他煮饭吃，这叫什么事儿？！
他拿出手机顺手刷了刷朋友圈。
联盟职业选手有个大群，平时约饭约组排什么的比较方便。知道程侃伤愈出院回到海城，很多人在群里疯狂@他。
【凡人-Luo：谨代表凡人俱乐部祝贺Ken神出院，希望Ken神多休息个一年半载，我们一点儿也不期待你的回归，真的[狗头]】
【勇士-Marvin：是的，Ken神，其实每天晒晒太阳喝点枸杞坐在摇椅上慢慢摇特别符合你的气质，真的[狗头]】
【KDN-PuPu：哈哈哈哈哈，有画面了。以后Ken神手机上的表情包都得是大红大紫的玫瑰花配上五颜六色闪啊闪的荧光字】
【NSD-Ken：@凡人-Luo@勇士-Marvin@KDN-PuPu用不着，滚】
【NSD-Ken：其实我现在对职业解说挺有兴趣的，搞不好哪天我就上台解说了。凡人的Luo选手年轻时脾气火爆，最大的爱好是千里送人头。Marvin选手更是在某场常规赛上被一位天才选手拿下七杀，差点就超鬼了。PuPu选手还记得被同一位天才选手在排位赛里堵着要塞的门出不去吗？】
【凡人-Luo：@NSD-Ken你要成了解说，我原地退役】
【勇士-Marvin：哥，哥，错了，嘴下留情啊】
【KDN-PuPu：Ken神，错了错了，咣咣磕头】
插科打诨了一会儿，程侃关闭群聊进入朋友圈，随手一刷刷出方圆圆为NSD加油的动态。
程侃想咸鱼周末应该不会加班，打字道：【网络直播比现场看得清楚，但现场气氛更好】
方圆圆回得很快：【嗯嗯】
程侃唇角微弯，人生第一次邀请女孩子：【明天有空可以来看现场，我有内场票】
开幕式的门票早就售罄，NSD是开幕战参赛队，秦昭手里应该有多余的票。
他觉得方圆圆不太可能拒绝。
程侃想。
方圆圆秒回：【明天我会在现场为你们加油助威的！NSD必胜！】
程侃看过她的朋友圈，知道方圆圆不玩游戏。不玩游戏却跑来看开幕式，是为了什么？
答案呼之欲出。
程看心情有点美。
下一秒，方圆圆又发来消息：【票就不用了，我有】
程侃怔了怔，脑子里瞬间蹦出个小人，啪地给了他一巴掌。
打脸了。
程侃面无表情地回了个黄豆微笑的表情包。
【方圆圆：妈妈叫我们一起回家吃饭，明天结束我在停车场等你？】
【包办对象：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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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圆圆心里有数。
住豪宅，坐豪车，不是包养而是正式结婚的关系。不论她老公是谁，一定是有钱人。有钱人一般都有广阔的人脉关系，没人会轻易得罪她。
人家对她笑，她笑得更灿烂；人家对她客气，她礼貌有加；人家请吃零食，她分享自己的烘焙饼干。
老搭档周姐：“请客请客，结婚这样的大事必须请客。什么时候办酒席，我给你包个大红包。我表妹春天刚结婚，那家酒店是五星级新装修的，环境高档饭菜实惠，要不要我给你推个名片？”
有点熟的同事甲：“结婚了，什么时候请我们吃喜酒？这个年纪别着急要孩子，先玩两年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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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圆圆被下班的人群挤到黄馨然身旁。电梯下行，磨砂波浪条纹影影绰绰映着两人大致的轮廓。
方圆圆目视前方，感受到凌厉的灼灼视线凝在身上，没有任何不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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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馨然心底轻嗤：搞不好方圆圆老公是个头秃肚子大的油腻老男人，嫁过去要给比自己还大的孩子当后妈……
想到这儿，黄馨然觉得心里平衡了，至少欧阳轶不秃不老，还是头婚。
等着吧，海城这么大，以后在社交场合遇到，她倒要看看方圆圆传闻中的亿万富豪老公到底长什么样。
黄馨然趾高气昂翘着手指将垂在胸前的长发撩至肩后，方圆圆这才注意到她今天戴的项链和耳坠是一套，沙弗莱的主石翠绿饱满，又不沉闷，很适合年轻活泼的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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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昭苦口婆心地劝：“Ken神，你几个月没训练了。是，手术很成功恢复也很好，可咱做手术的目的不是让你重新站上赛场，而是为了让你能尽量像个普通人一样正常生活！”
“我知道，你不甘心，我都知道！”
“站在巅峰这么多年，你不甘心就此退役，你觉得只要手没废就还能打。你忘了纪鹏怎么退役的？他十七岁在老牌豪门俱乐部出道，一手修复师可攻可奶，人称“最凶奶爸”，粉丝遍天下。但是最后一场比赛腰伤复发状态不佳，输给了当时的冠军队Fire。他是被人怎么嘘下场的？那些人只记得他输了世界赛门票，谁又记得他赢了多少场？”
“阿侃，我知道你比任何人都热爱这个职业，咱们善始善终好好地退役，行不行？退役不退队，你是咱们战队的一块砖，哪里需要哪里搬，教练、经理……只要你说，我和纪鹏随时让位。”
程侃知道秦昭是真心实意地为他好。
他突然伤重，战队短时期内青黄不接，赞助几乎掉光光，运营极其困难。秦昭嘴里说着想吸他一辈子的血，实际却比谁都希望他站在巅峰的光环里退役。
程侃不想和秦昭剑拔弩张地吵架，“我的手伤还需要休养，退役的事儿以后再说，你让老纪把训练赛视频发给我，我看看。”
多年的默契下秦昭知道程侃这是暂时让步了，他连忙应了一声，“好，有你帮着老纪，咱们常规赛更稳了。晚上有空吗，我叫一桌‘畔园’私房菜给你接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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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勇士-Marvin：哥，哥，错了，嘴下留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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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侃想咸鱼周末应该不会加班，打字道：【网络直播比现场看得清楚，但现场气氛更好】
方圆圆回得很快：【嗯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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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幕式的门票早就售罄，NSD是开幕战参赛队，秦昭手里应该有多余的票。
他觉得方圆圆不太可能拒绝。
程侃想。
方圆圆秒回：【明天我会在现场为你们加油助威的！NSD必胜！】
程侃看过她的朋友圈，知道方圆圆不玩游戏。不玩游戏却跑来看开幕式，是为了什么？
答案呼之欲出。
程看心情有点美。
下一秒，方圆圆又发来消息：【票就不用了，我有】
程侃怔了怔，脑子里瞬间蹦出个小人，啪地给了他一巴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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